• 第 1 页：《春之梦》原文
• 第 2 页：《春之梦》翻译

几个小时以后，有一个梦惊醒：从水里浮上来后，不知道被谁又摁了下去。打开枕头旁边的小台灯，看了看钟表，只是5点钟。也没有想起床，轻轻地拨一下阳子前额头的头发，看着她的睡相。阳子侧身对着哲之睡着，两个手腕紧抱着乳房，变得很小了。他轻轻地把上面的手腕移到了她的腹部。一个被压瘪了的乳头恢复到原有的模样还需要时间，那滑稽的动作引诱着哲之的笑。阳子像是在做什么梦，简直就像乳儿吸妈妈的乳那样，嘴唇微微颤抖，发出微小的声音。哲之用心地把手腕伸进被子里，用食指摸阳子的缝口。阳子嘴唇的声音抬高了，突然停下来。

男女之间的爱情终究是什么呢？哲之终于明白了。也明白了它为什么那么坚固或为什么那么脆弱。他发誓不再让阳子的心再转移到其他男人上而争吵，虽这样宣着誓，他也知道自己的决意也不那么稳定。即便那样自己和阳子结婚也会变成好夫妻的。这个充满光洁可爱和弹力的阳子的肉体，毕竟也将离开这个世界，对此哲之感到十分可惜和恐惧。真挚地反复在想，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成为幸福之人，让自己也让自己所爱的人都将迎来幸福的力量产生了。在他的脑海里还附着泽村千代乃丑恶的死相。泽村千代乃对生死是那样的冷静，尽管让人听到那些那么高度的宗教的领悟，但为什么会不允许吊唁的人看那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副死相呢？她在死的时候对女佣人说些什么呢？她对自己的生死观确信不疑。那并不是什么悟性，难道不是她最后的自豪、最后对他人的自负和伪装吗？哲之比较了一下自己父亲的死相和泽村千代乃的死相。父亲是美丽、安宁、清澈的，父亲在生前只有被骗但没有骗别人。因为被叛变丧失了很多东西，但并没有抢夺别人的东西。没有做坏事情。只是为人正直而事业上失败了。因此这不算是人生的胜利吗？泽村千代乃是如何走完人生的呢？哲之完全不知道。也许在晚年具有那么丰盛稳定的生活，是在无数他人不幸的基础上的所建立。她是多么地隐蔽这些事情，当作过去的事情。她的所做所为就是让死相变黑、歪斜，睁一只眼。肯定会是这样的。泽村千代乃她不可能带走那豪华的宅邸、闲雅的庭院以及有名的茶具，而能带走的也只是那令人讨厌的死相。她的死相也只是那个人想隐蔽而没有隐蔽住的最终的本性罢了。

因为只是一味地想这些，哲之忘掉了他中指的动作。阳子全身都痉挛了。阳子用惺忪睡眼看着哲之说：“哎，你的手。……不可以的。在睡的时候不能做这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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