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车慢吞吞地开动了，在放出站下车的乘客相当多，在鸿池新田站车内几乎是空荡荡地状态了。从窗户向外看看，像是看到了很远地方新兴住宅地的光线。

到站后，穿过商业街，从同一辆电车下来的几个人像是工作人员模样的男人们，陆续沿一条街拐进小胡同之后，就只剩下哲之一个人在那黑暗的道路上了。从关了门的酒馆的那个地方左拐，和租房并排的那个地方再马上左拐，就看到了澡堂的牌子。哲之仔细地洗了洗身体，把水多放一点儿长时间地泡了一会儿澡，换上了新内衣，终于有了舒畅的感觉，在大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，眼神也有精神了；称了一下体重，减了两公斤。

在春风的吹拂之下，回到公寓黑暗的道路时感觉到有一种不明白的什么样的精神。别管怎么说，蜥蜴肯定是死了。但是在他心的一个角落里，还抱有蜥蜴还活着的一种预感。

空荡荡了四天的公寓房内，比外面的春风还凉一些。他开了灯，看了看那柱子。看到钉子的冒头，在那里挂着的茶色的小盒闪着光。哲之悄悄地靠近了一点，透过小盒底部那个孔的狭窄的缝隙往里面窥视过去，因为黑暗什么也没看见。他想开了，用力地把那小盒子从柱子那里拿开。哲之大大地叹了一声气，用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。原来，被钉子钉在那里的蜥蜴还在慢慢地动弹着。在仔细观察之中哲之的额头冒出了汗。蜥蜴吐出了红色的细长的舌头，舌头尖贴在那柱子上一动不动。哲之想蜥蜴怎样才能把水吸进肚子里呢？是不是像猫或狗那样用舌头吧嗒吧嗒地舔进去呢？他跑到厨房，往小汤勺里放了水，尽可能地把自己的身体离蜥蜴远一点，远远地把手伸过去，把勺弄到离蜥蜴的舌头附近的地方。蜥蜴还是那样一动不动。即便是在眨眼的功夫也没有想把伸出的舌头收回去的打算。哲之没指望地把勺子收回就要离开蜥蜴的脸的瞬间，蜥蜴的舌头舔上了水。就和狗和猫那样，用舌头喝上了勺中的水。当右手腕累酸的时候，哲之就把勺放到了左手，坚持连续喂水直到蜥蜴不再干渴。过了一会，蜥蜴把舌头收回口中不再动弹了。

哲之把被子放好，躺倒到那里，一直观察着蜥蜴。已经忘记了用小盒子盖住蜥蜴，死钉着蜥蜴以及穿过它躯体的钉子，就这样睡了过去。在这一夜里只醒过一次的哲之站起来把灯关掉，又一次深深地睡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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