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那个时候。
也就在那一瞬间。母亲张开嘴唇还要说什么的同时，反而用力握疼我的手。
这时使出要把眼睛睁破的力量睁开眼睛，上半身强有力地立了起来。真让人吃惊，不知在什么地方还残剩有这种力量，利用肚子上的筋肉，就像拉硬弓那样摆出了肩。
要把我的手挤破那样使劲握着，要是整个身体都要站起来。
母亲用睁开的眼贴近我好难过的嘴角。
“母亲！！”
“荣子！！”
然后就像海岸的砂山那样，海潮冲来便慢慢地崩溃而倒下了，母亲握紧我手的力量也用完了。
“母亲……怎么啦……”
心电仪变成了细长的声音，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变成了直线。
“母亲……怎么啦……在骗我们吗？”
医生用小手电照了母亲的眼睛，把听诊器也贴到了她的身上，把着脉搏看着自己的手表，低下了头。
“早上7：30，生命结束了。”
说出这样结局的话来，其他护士们也低下了头。
“……母亲……母亲……”
我使劲喊，使劲摇，母亲却一动也不动了。
在医生们退出的病房里，我一直还这样喊着母亲。
“母亲……唉，母亲。你的一生太辛苦了，那样努力着。”
父亲从病房慢慢地走了出去。我梳理母亲的头发，擦着汗，吻了一下嘴唇，抱着痛哭起来，身体虽然还是那样的温暖着，但那已经是死了。虽然不明白要怎么做，但母亲怎么也不动了。
可是，如果那样苦难都能忍受的话，也就无所谓了。母亲的脸在那个时候相当的温和。一生拼命生活的人，用这样的脸离开人世，她实在是顽强的人，真是顽强人美丽的脸。
2001年4月15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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