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十二日        星期四
从那天晚上到现在，母亲从来还没有出现过的那样的苦痛在持续着。为此，身体扭动了起来，其拧转和挣扎的程度让人吃惊。
我也摁过几次铃呼叫向护士求助。没有办法，只有过分地投入吗啡，但其效果几乎没有作用了。安静的迹象已经没有了。
“母亲，还在痛吗？好可怜呀！没有关系，再坚持一下，母亲，母亲……”
也没有什么可抢救的办法，尽力用语言来表达但也感到无力。
耳朵的后面和脖子的周围在发烧。从各种管子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逆流声音。戴上吸氧管子面具后可能很难受，母亲就用手去扒。
心跳在紊乱。为了采取镇痛措施，紊乱更剧烈。身体翻腾着，发出的声音也更加悲鸣。
这个时候我也想是不是就这样气绝而死了呢？母亲自己把扎在手腕上的点滴针头拔下来的。那并不是什么事故，那是很明显地故意从自己的手腕上拔下来的。
“要干什么呢？！做那的事是不可能的！！母亲，安静一会儿！”
拔掉针，在贴有胶带的弯曲的那一部分的皮肤开始淤血，像葡萄那样膨胀起来并染成紫色。
我使劲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。母亲也用睁开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。
接着母亲在还没有变成哭丧脸而是那样歪曲的哭脸上流下了眼泪，用崩溃的声音说：
“还是死了好……”
“你这是在说什么呢……？”
“还是，死了好……”
“不要说那些话了！！母亲！！”
我用力握着母亲的手，几次敲打着床。
“怎么净说那样的话呢？”
母亲第一次吐出这样的微弱的声音。到现在别管多么难受多么痛苦，一直咬紧牙向前冲，在指尖上用上力，在遥远的意识当中，母亲这样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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